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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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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看到易承昀註視他的眼神,還有那人只會對他流露出的溫柔神色。

耳邊的提示音讓聞徵回過神,他垂下眼,翻身下馬,向工作人員道謝,接過韁繩,打算將薩瓦爾多牽回帳篷休息。

沒料到,前一秒乖巧溫馴的薩瓦爾多,轉眼搖身一變成了耍性子的小孩,調轉馬頭,卯足勁想往回走。

拽緊韁繩,聞徵擡手摸了摸馬額,命令道:“比賽完了,回家再玩。”

聽到主人的指示,薩瓦爾多不再用力扯繩子,默默垂下馬頭,卻不往前,只站定不動,像在等什麽。

“怎麽回事?”聞徵正疑惑,忽然感到愛駒又擡起頭,馬身變得放松,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:“在這裏做什麽?”

易承昀一過來,薩瓦爾多終於擡起頭,用嘴巴去蹭聞徵的手,活潑得仿佛變了一匹馬,。

聞徵氣結道:“他為了等你過來、連我的話都不聽。”

兩人身邊傳來一陣善意的笑聲,易承昀把手上的玫瑰花束放到聞徵懷裏,摸了摸馬額:“怎麽會?你常說他最乖。”

比賽結束後,表現亮眼的聞徵毫不意外被要求留下回答媒體發問,易承昀不滿不好直說,借口要透透氣,冷著臉坐在車裏看場內直播。

畫面中,聞徵還穿著比賽時的騎服,看上去神采飛揚;他左手捧獎杯,右手抱易承昀剛送的花,前面坐著好幾排記者。

一個記者發問:“請問失明對你的馬術運動員事業造成了什麽影響?”

聞徵從容答道:“客觀上的影響肯定有,不過,此前我在公開的聲明中說過,一位同為失明的騎手告訴我:‘我不會想得分低是因為我看不到,得分只會真實反映我的表現。’我以此激勵自己,不能屈服於身體的不方便。”

另一個記者追問:“你先生對此抱什麽看法?你們在堅持比賽這件事上存在分歧嗎?”

聞徵抿嘴笑了笑:“大言不慚說一句,在馬術事業方面,我先生只能聽我的。開玩笑啦,我要感謝我丈夫,雖然他暗示過我更喜歡馬術冷落他,但他給予了我最大限度的支持,沒他我一個人可能做不到。”

一個記者不死心問:“你是不是因為擔心,如果無法繼續運動員生涯,易先生會離開你?”

聞徵挑眉道:“從沒想過,我能明確告訴你,堂堂易總不會因為這點甜頭就隨便和人結婚,我和他之間的事外人想象不到。”

話音剛落,臺下登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,有因沒挖到“婚變”的料而失望,有因無端被塞狗糧而感慨……

主辦方負責人重重咳了一聲:“希望各位記者朋友的提問能專註馬術運動本身。”

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,聞徵慢步走出會場,猝不及防手被拉住:“我在這,累嗎?”

聞徵搖頭:“不累,你在外面等很久了?”

易承昀和他並肩走:“沒有,剛到。”

兩人坐進車裏,易承昀一垂眼,便看到聞徵袖口沾了一片玫瑰花瓣,自然而然開口:“我沒覺得你冷落我。”

楞了楞,聞徵放松全身靠在座位上,懶洋洋問:“你不是說記者會人多,要去呼吸新鮮空氣?”

易承昀別過頭看窗外:“我能聽見。”

車平穩駛出會場,易承昀盯著車窗玻璃反光,他看到聞徵在玩袖子上的花瓣,像沒在意剛的事,緩緩回過頭,試探問:“你在想什麽?”

聞徵把花瓣夾在指間:“想些亂七八糟的,譬如以前沒來得及試一試的事,眼睛看到以後想做哪些東西。”

易承昀順手關上車內隔簾:“現在做也可以。”

直覺認為他要在車裏做些什麽,聞徵揉了揉額頭:“思想齷蹉!”

沈默片刻,易承昀忍住笑,攤開手道:“我說的是吃晚餐,看出來你確實在亂想。”

被反將一軍,聞徵耳根發紅,強行扯開話題:“我聽到路況播報,這不是回家的路,我們要去哪?”

易承昀挨近了些:“秘密,除非你告訴我,剛才在想什麽?”

眼睛看不見,聞徵卻能清晰感覺到他的呼吸,灑在耳垂下方,濕熱酥癢,臉變得更燙:“可以說,你不準笑我。”

好奇心被勾起,易承昀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胸膛,一本正經:“我發誓,保證不會。”

聞徵趁機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一把,滿意道:“我在想,我們明明在一個高中和大學,可惜學生情侶該做的事從沒試過。”

不幸,這個問題涉及到易承昀的知識盲點:“比如?”

聞徵沒好氣抽回手,憋出一個詞:“制服約會。”

上高中時,同齡人繽紛多彩的課餘生活,他完全沒享受過。那時他剛升為國家一級馬術騎手,每天下課不是訓練場就是補習班,幾乎沒怎麽和同學來往。

偏偏易承昀和他一樣,是個母單且沒有青少年玩樂經歷的人,便問他:“會做些什麽?”

“不知道,”聞徵絞盡腦汁:“比如,一起去游樂場、看電影?不要誤會,我指的是像普通學生那樣,感受人群的氣氛,不是包下整個游樂場。”

嘴角抽了抽,易承昀飛速刪掉讓助理聯系游樂場的郵件,依然是那副淡定的語調:“有趣。”

聞徵努了努嘴:“我聽得懂你的語氣,你肯定在疑惑為什麽要跟那麽大堆人一起。”

易承昀無法否認,幸好這時車停定,他打開門:“到了,穿上外套。”

聞徵握住他的手下車,頓時精神一振:風大得把長衣擺掀得颯颯作響,空氣中彌漫海洋特有的腥鹹,耳邊能聽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、遠處海鷗的鳴叫。

“這裏?”聞徵記起兩人提過的海邊療養院項目,翹起嘴角,聲音透出興奮:“海邊?”

哪怕暫時看不見,他已經在想象蔚藍的海洋、若隱若現的海岸線、可愛的海豚……

“猜對了。”易承昀很想去戳他臉上的酒窩,邊帶他走向剛建好的海邊療養院,邊向他描繪:“這裏一共有三個部分,分療養、餐廳、娛樂,一半是貝殼形的露天建築,一半是球形帳篷。連海的部分圈養了十幾只海豚,它們先前在海洋館,太親人,不適合放歸。運氣好的話,在做治療的地方,會有海豚來打招呼。”

不僅如此,療養院裏的治療師是易承昀從各地重金挖來,希望能對聞徵治愈舊傷有所幫助。

兩人進入療養院,穿過一條長長的海底隧道,來到半露天水療中心。

“就在這裏,”易承昀和他一起走進私人更衣室,半開玩笑道:“要幫你換嗎?”

“易總招待這麽周到?”聞徵打趣問:“我能點特殊服務嗎?”

“什麽服務都可以,”易承昀坦然解開襯衣:“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,這裏其中一面是玻璃,玻璃外是海水,剛還有一只海豚在外面游過,你確定要當著它們面前做這些?”

“真的嗎?”聞徵擡起手,掌心覆在玻璃上,眼珠一轉:“你難道不知道,海豚是最沒有節操的動物之一?他們的小腦袋裏想的全是……”

猝不及防伸出手,聞徵摸到易承昀的襯衣,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拉,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,然後趁他不備,不輕不重在他下巴咬了一口,像只頑皮的小貓。

定定盯著他的雙眼,易承昀換衣服的手僵住片刻,半晌才猶豫問:“你是不是以為我礙於老板的身份,鐵定不會在這裏對你怎樣?”

被拆穿也不氣惱,聞徵笑吟吟換上浴袍:“對啊,而且想象你要拼命克制的樣子超級有趣。”

易承昀:呵

接下來,易承昀果然如聞徵預料那樣,無論被怎麽撩,穩得像老僧入定,直到兩人結束最後一個按摩項目。

“確實感覺全身輕松多了,”聞徵活動活動胳膊,從按摩墊上爬起身,被易承昀帶著走,順口問:“不去更衣室?”

“去泡個精油浴。”易承昀嘴上這麽說,默默關上門,殷勤問:“你餓不餓,浴缸邊上有點心。”

小心滑下浴缸,聞徵沒多想,直接把浴袍甩到一旁:“不餓,剛在車上不是吃過東西?”

這間私人休息室一半建在海底,陽光照射在海水,反射一片波光粼粼,可以透過墻上的玻璃,看到一簇簇五光十色的珊瑚。

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牛奶玫瑰香,聞徵泡在清澈見底的浴缸裏,水時不失漫過他的鎖骨,讓本就白皙的皮膚看上去更滑膩可口。

雙手捧起水,聞徵昂起頭,閉眼愜意把水潑到身上,墨黑的劉海被拂到額角,一滴水珠沾在他睫毛上,搖搖欲墜;水中的玫瑰花瓣沾在他肩胛骨,火紅的玫瑰和瑩白的肌膚對比鮮明,讓人想起甜絲絲的草莓奶油蛋糕。

易承昀瞇起眼,不動聲色抿了一口清酒,這可是聞徵自找的。

聽到易承昀踏進浴缸的水聲,聞徵還沒轉過身,背後緊貼上那人滾燙的腹肌:“嗯?”

“你有時候真是單純得像小馬一樣,”易承昀下巴抵在他肩上,咬住被水濕透的花瓣,貼近他的耳廓:“我是老板,想做什麽哪用顧忌其他人。對了,今天是試業,我把他們支使開,除非按鈴,沒人會過來。”

聞徵:!!

“等、等等……”終於意識到危機感,聞徵本想制止從身後環上來的雙手,但一碰到易承昀胳膊上的肌肉,他便似被燙到般一縮,徒勞無功地試圖往前躲:“這、這裏不好。”

為照顧他全力備賽,他知道易承昀已“隱忍”了半個多月,不用想都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麽,也不知道結束他還能不能走著回車裏。

兩人水下的部分幾乎纏在一起,易承昀並不著急,他放任聞徵在水裏撲騰,濺起的水滴沿那人背部流暢的肌肉線條滑下,可口誘人。

直到聞徵整個身體貼在玻璃上,沒處躲藏,易承昀一手從容扣住他,一手從後面覆在他手背,與他十指緊扣;游刃有餘得像品鑒甜點的紳士,輕咬住他的耳垂:“對了,玻璃外有兩只海豚在往裏看,沒想到你會喜歡帶觀眾,我對這份驚喜很滿意。”

水聲在耳畔不斷回蕩,聞徵有種錯覺,自己是獵物,而易承昀是惡劣的獵豹,落入他手裏後,所有舉動都由不得自己。

“真討厭。”聞徵暈暈沈沈掛在他身上,水溢出灑在地上的聲音、彼此交纏的吐息,讓他幾近無法思考:“等我看見我就攻了你。”

“十分期待。”易承昀咬住他殷紅的唇瓣,聞徵哼哼唧唧的聲音,聽上去可坦誠多了。

如聞徵自己預料,他始終沒辦法走回車裏,甚至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上的車。

賽後翌日,聞徵醒來時,易承昀已換好衣服,快準備出門。他清楚記得,易承昀臨出發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,溫柔細致,貼在他耳邊用氣音道:“下午早點回來,我有事想對你說。”

後來聞徵回想起,當時自己因為對昨晚這人的“惡劣”耿耿於懷,只“哼”了一聲作回應,或許該好好親回去。

盡管沒有訓練安排,聞徵習慣每天親自帶幾匹馬去散步,正當他在馬場給愛駒套上籠頭時,工作人員告訴他,前隊友溫宇晴在外面,想和他談談。

“麻煩你讓她進來吧。”面對昔日隊友,聞徵向來耐心,聽到腳步聲,大方朝來者伸出手:“今天你也不用訓練?”

“剛好放假,”溫宇晴的聲音聽上去有點顫抖:“我昨天去看了你的比賽,實在驚艷。”

“過獎,”聞徵手上牽著導盲馬小易易,兩人信步走到馬房外,在長凳上坐下:“找我有事?”

“我想跟你說對不起,”溫宇晴沒有坐下,站在他跟前,肩膀微微發抖,一開口便帶著哭腔:“我不知道會讓你眼睛看不到。”

心下一沈,聞徵臉色逐漸變得凝重,涼涼問:“什麽意思?”

兩個多月來,他自問盡職盡責,隊伍是他先帶起來的,他不僅抽時間幫忙隊友的訓練,還讓他們的馬匹共用賽馬治療團隊。

即使認識時間短,沒能和每個人都交心,至少沒虧待過他們。

“我不是故意的,”溫宇晴捂住臉,似乎瀕臨崩潰:“是我的男朋友,你拍宣傳片那天,他纏著我說想來馬場參觀。我當時註意到他舉動有不對勁,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。”

她一邊哭一邊說,聞徵逐漸整理出,她男朋友家裏生意出問題,秦家給出豐厚條件,讓男孩想辦法混入馬場使壞。

聞徵全身血液仿佛倏地湧向頭頂:“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?”

他懷疑過那天來攝影的記者,或是來送餐的外賣員,唯獨沒想過會是隊友。

“是易先生,我們從馬場離開的隔天,他註意到我臉色不對,單獨找我談。”那會溫宇晴本就心裏有疑惑,經易承昀稍施壓,便禁不住和盤托出:“後來我配合易先生找出秦家指使我男朋友、不、前男友的證據,他說可以給我一個機會,讓我親自來向你坦白。”

難道這就是易承昀早上想跟他說的事?

聞徵握緊雙拳,手心掐出通紅的指印,對溫宇晴哭著求情的話,一句聽不進去。理智讓他控制住自己、不對一個小姑娘惡言相向,同時忍不住想冷笑:趕著道歉,怕不是被易氏報覆,換個好聽的說法。

“我理解你可能事前不知道,哪怕想說沒關系,但目前真說不出口。你也是運動員,一句對不起,與一個人的將來相比,未免太輕飄飄。”聞徵聽到自己的聲音,比想象中冷靜,他深呼吸幾口氣:“請你先離開吧,我想一個人靜靜。”

平素聞徵待人溫和有禮,溫宇晴從沒看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,眼裏藏不住恐懼,滿腦子回響和易承昀會面結束時,對方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:“真感到抱歉,可以讓你男朋友把眼睛還給他。”

溫宇晴的腳步聲漸漸消失,聞徵獨自坐在長凳上許久,腦子一片空白;半晌,掌心忽地觸到一片溫熱的毛絨絨,回過神,他意識到,是小易易在蹭他的手。

手機裏的“嘟嘟”聲響了半分鐘,聞徵試圖打給易承昀,可惜對方大概在忙,沒有接聽。

正當他準備放棄,掛斷電話,驀地聽見接通提示,對面搶先開口:“你是後悔了嗎?”

聞徵:??

“打算為自己的態度道歉嗎?太晚了。”他確定是易承昀的聲音,說的話卻像另一個人:“聽好,合同裏說得清楚,我們各玩各的。安分在外面演你的好先生,我在家裏包養多少個少爺,輪不到你指指點點。給你半天,從易家消失,不要逼我把你扔到街上。”

當場震驚得啞口無言的聞徵:……

仿佛對此一無所知,電話那頭繼續說:“希望這次能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,求我沒用。”

話音剛落,電話遂被“易承昀”無情掛斷。

一字一句回味對方剛說的話,聞徵拿著手機,蹙起眉頭。

比起生氣,他此刻更多是疑惑:莫非是新的惡作劇方式?

真討厭,他托起下巴,得想辦法拆穿易承昀。

考慮片刻,他心生一計,打給楚洋:“抱歉打擾,易總現在在公司嗎?”

楚洋照直答:“他早上要見一位老朋友,沒說去哪裏,怎麽了?”

謝過楚洋,聞徵無端有種不好的預感,下定決心又打給周軍:“周大哥嗎?麻煩你讓保鏢幫忙查一查,他現在在哪裏,晚點我再跟你解釋。”

另一邊,貼著封條的聞家大宅中,易承昀看著聞母關掉手機,平靜問:“這樣你滿意了嗎?”

他的聲音還是波瀾不驚得可恨,仿佛被反手捆在地上、被刀指著的不是他。

“我想看的是你痛哭求救的樣子,”聞母左臉一大片淤青,手背有被燙傷的痕跡,神經質地笑:“算了,等我把你殺了,下一個就輪到他。”

易承昀盯著她滿布血絲的雙眼:“為什麽你這麽恨聞徵?他也是你養大的。”

聞母雙手握住刀,歇斯底裏地抵住他的喉嚨,聲音像鬼魅一樣:“你不是早查出來了麽!他根本不是我兒子,把我的兒子還給我!”

鮮血從脖子緩緩流下,易承昀只是眉頭皺了皺:“造成這一切的是聞超父子,你要是想出氣,不能漏掉他們。”

“嘿嘿,”聞母的笑聲在空蕩蕩的別墅裏分外滲人:“我當然沒忘記,你回頭看。”

易承昀順著刀尖的方向看去,聞徵的爺爺聞超倒在地上,人事不省,後腦勺腫起一塊。

“那對愚蠢的父子,以為我看不出來。”聞母顫顫巍巍站起身,走到幾桶汽油旁,慘笑道:“我本來也打算蒙眼過一輩子,你為什麽要這麽多管閑事?”

當年秦嬌懷孕困難,聞父動了歪心思,讓自己的情人——聞母提供卵子,生下聞祈,美名其曰“讓我們的孩子繼承聞氏”。

可萬萬沒想到,秦嬌在生下聞祈後,居然又成功懷孕了。聞父在聞徵兩歲時,化驗得知這個真相,其時秦嬌已去世,他索性對外聲稱聞徵是聞母的孩子,以免秦家對聞祈不利。

“我什麽都給了聞家,”邊在兩人身邊倒下汽油,聞母邊自言自語:“因為過度取卵,我沒辦法懷上,而唯一的孩子無法相認,他還嫌棄我,說我長得像個老太婆。”眼淚自她紅腫的眼角滑下:“哪怕聞氏出事,只有我不離不棄地照顧這兩父子,但我得到了什麽?!”

她掀起自己的衣袖,易承昀心下一驚,上面遍布大大小小的傷痕,慘不忍睹。

“如果不是你,我們家還好好的!”聞母扔下汽油桶,惡狠狠瞪著易承昀:“都去死吧!”

……

心跳快得想吐,聞徵坐在副駕駛,問握方向盤的裴思宇:“還有多久到?”

裴思宇踩進油門:“開到最快,不到十分鐘。”

五分鐘前,聞徵聽周軍報告易承昀的手機定位在聞家別墅,立刻明白事情不對:那人不會拿聞家的事來惡作劇,他去那裏一定有特殊原因。

“麻煩你讓人趕去聞家,他可能有危險。”扔下這句給周軍,聞徵隨即請求裴思宇,帶自己開車趕過去。

“怎麽了?”他明顯聽見裴思宇倒吸一口涼氣,急迫問:“出什麽事?”

“打火警電話。”裴思宇頭皮發麻:“馬上。”

腦中“轟隆一聲”,下一剎那,聞徵全身血液像凝固了一樣,他看見從聞家別墅冒出的滾滾濃煙,直沖天際。

這個瞬間,聞徵心裏剩下一個念頭:只要易承昀沒事,以後再也不會說討厭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感謝在2020-05-2011:56:11~2020-05-2708:55: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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